孩子他爸还健在的时候,彻子曾给他写了一张很长的明信片,上面是这么写的:
爸爸还好吗?最近演出《伟大的劣等生》时得到您的称赞,我很高兴,很不可思议。爸爸称赞我时,我总是想“这是真的吗”,感到很高兴。大概因为爸爸是个很严格的人吧。总之,能得到您的称赞真好。
那次以后,我和泽昭女士在名古屋举行了一场四重奏,您还没听过吧,我把磁带寄给您。这是莫扎特的D大调长笛四重奏,长笛的部分是我唱的,还加入很好听的歌谣,大家评价很好。……长笛部分是我悄悄请求他们加的,虽然不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长笛。现在,我正在旅行途中,一切都好,请放心。
小豆豆〓〓
在这以后,她很想学习拉小提琴,还跟弟弟上过课。我还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在心里暗暗偷笑呢。
结果彻子一个月都没坚持下来。我问她:“最近小提琴学得怎么样?”
她倒很坦率:“哦,已经放弃啦。”
“你呀,从小时候起,就跟乐器没缘分。”
两人哈哈大笑,我又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吗?你爸爸在你们四岁的时候,还给你们做音阶测试,看看有没有音乐才能,结果,你连小提琴的‘小’字都说不清。”
“我太勉强了,所以就放弃了嘛。”
“你不是还学过钢琴吗,结果也半途而废了。”
总之,彻子这孩子在乐器上的确没有天分,就是搞音乐,最后也是选择了声乐,在这点上,倒是像我了。
我和拉小提琴的丈夫生活了五十三年,去一趟传说中的阿斯本音乐节,是我们多年的梦想。就像天主教徒渴望去梵蒂冈一样,对于搞音乐的人来说,阿斯本是音乐的圣殿。我一直盼望着和丈夫一起去一趟。
遗憾的是,当这个梦想实现的时候,孩子他爸已经离世了。我在美国演讲的时候,途经旧金山,便去拜访了好朋友北野博士。他说:“听说你要在丹佛演讲?那结束以后,一起顺便去趟阿斯本吧,我们负责招待,不用担心。”
事情很快就决定下来,“阿斯本”似乎自己跑到我的眼前了。我顺利结束了在丹佛的演讲,便和北野夫妇一起坐上了一架小型飞机,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我们租了一辆车前往旅馆,从车窗向外看,两边都是些豪华的别墅,别墅四周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和周围的群山相映,景色真是美不胜收。听说这些山一直蜿蜒到加拿大洛基山脉。很久以来,阿斯本就是作为有钱人的别墅区发展起来的,夏天举办音乐节,冬天则是滑雪场。
傍晚,我走出旅馆,随便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家家户户都传出了管弦之声,让人感受到浓浓的音乐节气氛。在街道中央,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像杂技表演棚子的帆布帐篷,北野先生告诉我,这就是音乐节会场。走进去一看,里面很宽敞,容纳两千人都绰绰有余;风格浪漫,让人充满期待。
“对了,孩子他爸的得意门生米谷绫子不知道会不会来呢,也没有她的联络方式。”
我一边说,一边左右环顾。碰到的大都是白人,偶尔见到几个像中国人或韩国人模样的东方人。来这儿的美国人,很多都是朱丽亚音乐学院的优秀学生和教授。
音乐会每晚都有,交响乐、协奏曲、钢琴、小提琴、室内乐,让人应接不暇,十五美元的入场券一眨眼就卖完了。
天色渐晚,我正打算回旅馆,这时,从小路那头走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美国妇人和一个日本人模样的姑娘。我跟同行的北野夫人说:“像是个日本女孩,我先生的得意门生米谷绫子就像那个样子呢。”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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